存稿片段+一个俗套的结局
申叔乙女,最后的瞎写了,不喜请和我一起run。
不知道为啥突然结局的去看合集里的前一篇。
存稿和结局放在一起稍微有点儿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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存稿片段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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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这字……我就算不用圆珠笔也知道这字不像样。”
话虽如此,我心里却暗自忖度,申叔那手破字可没资格说我,我俩半斤八两,彼此彼此。
于是我打了主意调侃:“改日我给先生找毛笔来,我学学您是怎么写的。”
申叔听出我揶揄他,拿手指戳我脑壳,冰冰凉凉的,我走神想到一到夏天申叔就是个大冰棍儿,说不定有室内降温奇效……
“想什么呢?”
“想吃了你。”啊没什么先生。
艹,绝,我文看多了,本以为这种弱智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,结果一个不注意真顺嘴就说出去了。我低个头装死,抿着嘴,只想当场抠出五层大别野。
申叔脸色略变,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两声,但因为他来这里以后许久未咳嗽过而更显尴尬。
“轻浮……”我听到他回身时细弱的嘟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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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走进来,和申叔打招呼。
?
申叔懵了,目光转向我。超能力什么的并不存在,但那一刻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问号。
空气死了。那个大怨种不解地问我什么时候换了个爹。
我可去她的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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吸烟也没什么用,我怕猫猫跑出去几乎不开窗,到时候屋里就是尼古丁桑拿,绝对会腌入味儿的。
“为什么要抽烟呢。”
他低头不说话。我不知道现代的烟民是什么想法,但申叔,他可能是为了在这痛苦中惩罚自己。
我想,我们大概是同类人,注定的过客。他从染上肺痨起就看到自己不太遥远的结局。世界从窗外走过,不留下任何悲悯。
我们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还活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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疫情仍严峻,网课不停息。
我没回头,视频里没有他的身形,但我知道他在旁边。难以忽略的烟味和药味。
他明明很长时间不抽烟了,怎么还是有烟味儿呢。
许是因为他生前最荒唐的前半部分和清静的后半部分都有烟相伴,只有烟不离不弃地陪着他,这烟味儿便融入他的魂灵中,成为刘师培的一个组成部分。
不知什么时候站过来的。我问他要不要听,他点点头。于是把耳机拔下,老师慷慨激昂的声音撞到墙上,又回到耳中。
国学大师听历史课,有种诡异的奇妙。
老师的话我已经全然左耳进右耳出了,只偷着侧目去看身旁的人,看他长袍下微露出纤细的脚踝,看他若隐若现的腰的轮廓,看他交叠在拐杖上骨节分明的双手,看他藏在立领下滑动的喉结,看他唇上的八字胡,最后猝不及防地撞上他深邃的眼眸,在惊吓中又流连一瞬他的眉眼。
“这道题管弦同学来回答一下。”
救救孩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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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忽然想起来之前说要让申叔写毛笔字来着。于是又是一阵翻箱倒柜,东拼西凑凑出一套笔墨纸砚。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,因为我根本不会用毛笔,对此一窍不通。
“原来现在的墨都是瓶装墨水吗,我竟然和时代脱节了……卧槽差点儿撒我一身。”
“这毛笔尺寸怎么还不一样……”
摆弄着摆弄着,申叔来了。
“呦,先生,我这儿等着您给我露两手呢。”我狡黠地笑。
申叔却不在意似的,提笔蘸墨,于纸上行云流水。
如果问号可以具象化,现在这屋子已经站不住我俩了。
我不懂鉴赏,直觉上认为这字好看,用我贫瘠的文学素养形容就是撇是撇捺是捺。这字,和着这句诗,倒更添了几分韵味。
我看一眼申叔,看一眼字,再看一眼申叔。
“我是刘师培,没被调包。”
嘶,被看穿了。我尴尬地挠挠头。
原来他从前只是懒得好好写而已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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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局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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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
最近申叔的幻听越来越严重,常常半夜惊醒,说听到季刚叫他的名字,听到一些或熟悉或不熟悉的说话声。
我知道,他就要离开了。
二、
到了那一天,我们都对对方说肯定还能再见。
话虽如此,其实心里都清楚,这一去便是永别。
他终究是成为了铭刻在我记忆中一个永恒的剪影。
直到他的衣角也消失在门外,我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。
巨大的悲伤将我吞没。想哭,但流不出泪,想喊,却发不出声。
这该死的命运,我把一切归咎于它。它让一束光照进我的世界,又亲手将它夺走。
我终究是败了,没能永远得到一束光。
三、
他走后,我的生活更加平静,死寂得像一面镜子,里外都只有我自己。
有时我会思考,那个国学大师是否真的出现过。
时间是狠毒的东西。在他离开后我才察觉,关于他的记忆都在渐渐流逝,像虚无缥缈的烟尘。
我不甘心。我痛骂这狗逼的命运,我对空气竖中指,我说你夺走了他,还要夺走我最后的念想,我他妈才不会让你得逞。
于是我开始写回忆录。
虽然一个十几岁的小破孩儿写回忆录听起来很奇怪,但说不定哪天它就真的记载着我的一生了。
啊,叫什么名字呢。我对自己说这是“仪式感”。不管是人是鬼都一样。
我花了一个小时,想在零散的记忆里抓住一根绳索,足够串联起开头和结尾的线索。
俗套。
在他来到这里之前我的生活是如此的俗套,我的人生是如此的俗套,我的灵魂是如此的俗套。
俗套。
我们的相遇是如此的俗套,进展是如此的俗套,离别也如此的俗套。
俗套。
别离之后的每一天都是如此的俗套,每一个念想也是如此的俗套,每一个举动都是如此的俗套。
这是一个俗套的故事,从头到尾都是如此的俗套。
名字就这样定下,我拿起笔,一字一句往下写。
思绪混乱,我偶尔能飘柔一顺到底,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写了一个开头就忘了后面的内容,只能空出一页,暂时去写其他的片段。
每次翻看它,感官都会失灵,不自觉地看到、触到、嗅到那一缕烟草味。
我微笑,我回头,我身侧空无一人。
四、
思念让人发疯。
我想去他故居看看,却查到那里有刘家的后人居住,不予开放,便就此作罢。
后来刘家后人公开了刘师培的一份遗书,说是无意间在家中某处找到,公开也是遗书中的要求。
我深吸一口气,颤抖着手点开那张图片,只一眼,泪水和着想念噼里啪啦往屏幕上砸。
我看到我的名字。管弦。前缀是“吾妻”。
一文三千字,字字都写在我的心弦上。
五、
我把它打印出来,贴到那本书里。
再翻开的时候,它还在那里。
于是我说,我留住你了,先生。
六、
再后来,千里姻缘核酸一线牵,我们竟然真的又相遇。
七、
再再后来,那边的申叔如期病逝,那边的我悬梁自尽。
醒来后,又是那张熟悉的脸,微蹙的眉,小八字胡。
我无奈地说,这都是第三次了,真是俗套的开篇。
他低沉的笑,说,
看来你得提早适应了,以后这种场景天天都会有。
视线越过申叔的肩膀,我看向窗外,碧蓝的天,太阳冉冉升起。
一个崭新的黎明。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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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,终于写完了。”
屏幕前的女孩儿揉揉眼睛,抻个懒腰。
“这么突然的完结,我可真是太狗了,嘿嘿。”
说完这句,昏暗的房间里没了动静,只有轻弱的呼吸声。
女孩蓦然回头。没有人,没有光,也没有烟草味。
苦笑一声,她拍拍额头。
妈的,我没留住你,先生。她说。
无人回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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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ipo碎碎念:
说实话,我疯狂地嫉妒着我笔下的每一个人物,嫉妒他们奇迹的开端,嫉妒他们温馨的相处,嫉妒他们完美的结局。
很矛盾,明明是第一人称的文,却反而没什么代入感。
以及感谢大家的支持,本文完结撒花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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